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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放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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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 放血

“我不是影兒!”居穎一把推開身邊攙扶的大夫,抄起手上的短刃一刀狠狠紮進楊天的肩膀。“我不是影兒,你也不是天賜,想護著她的人,全都不得好死!”

楊天並不奇怪她是怎樣認出自己的,這個影兒了解自己程度,恐怕更甚於自己的親妹妹。

“那你不如就殺了我。”楊天對於肩膀上的傷口一副不痛不癢,臉上沒有一絲痛苦表情。

“你裝什麽裝?”居穎又狠抽出短刃,帶著一管飛濺到臉上的熱血。楊天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,心想這東西怎麽這樣痛,也不知道方才瀟瀟那一刀是怎樣受住的。“噗!”一聲,短刃再次插入楊天的肩膀,前方就是居穎惡毒如蛇蠍的眼神。

楊天痛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紫,咬緊牙關就是不發出一句言語,右手握劍不著痕跡的上移。

“呵呵…”居穎突然笑了,反手抽出刀一腿大力踹飛楊天。

要知道,前方可就是瀑布了,這要是一腳踢飛進了水流,無疑是放走了一個到手的人質。被踹到水流邊的楊天咳出兩口血,看了一眼怒氣沖天的居穎,此刻的居穎胸前大幅起落,顯然是動了真氣。楊天雖有些疑惑不解為何把自己踢到此處,這不是給了一條活路嗎?不用多言我,楊天立即一滾進入激進的瀑布隨水沖著自己的身子。這水流急的很,一進去的楊天頓時就被沖的沒了蹤影。

“居穎小姐…這。”身邊幾十個留下的人敢怒不敢言,這不是活生生的放跑了一個嗎?

“誰要是敢說出去,我就割了他的舌頭。”居穎的眼神淩冽掃過餘下的幾十個人,“我向來說到做到,不識擡舉的盡管去告狀!”

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找死做出頭鳥,一個個都裝了鴕鳥認慫低著頭。

水勢兇猛,奈何楊天縱使水性再好在這猛浪中也是被拍打的頭暈目眩意識模糊。雙手只能死死護住頭部,緊緊蜷縮著身子如一個嬰兒般。憋緊著呼吸讓自己別被水流拍進深湖底失去意識,不知道是撞到了多少礁石樹枝,早已經多處受傷的身體再次被刮擦了許多細小的傷口。在一個猛浪拍來時,楊天終於頭部狠狠撞擊到礁石,整個人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
而另一邊瀟瀟三人還在穿梭在這條不知道有多深的隧道中,前後皆是一片黑暗望不到邊。三千都快累的斷氣了,“怎麽這麽久了,一點光亮都沒有?”

瀟瀟手上攥著兩把劍,在深穴中舉起想要試試能否指路。墨楓低低的開口呻吟,“沒用了,她不在了。”

“誰不在了?”瀟瀟和三千幾乎同時問出聲。

“劍靈上附著的一絲破魂。”墨楓趴在三千背上指著血劍,方才血劍中的一個女聲在阻攔那冰封救了我等,現在我已經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。

“為什麽不在了?”瀟瀟揮舞著血劍一個勁的試探。“許是精力用盡了吧。”墨楓老實趴著疲憊的半睜開眼用氣聲回應。

“這裏到底是有什麽機關啊?”瀟瀟大力拍打著墻壁,“什麽妖魔鬼怪啊?出來指個路啊!”

三千可不願意看瀟瀟這樣瘋了,立馬又往前跑了幾步,“再走走吧。我這背著一個還沒瘋呢。”

“蠢貨。一點腦子都不用,就這樣還是沐雨大人的後人?”墨楓模糊中聽到一絲怪異的聲響,下一秒洞內“轟隆隆!”的一陣顫動,“地震了嗎?”瀟瀟感覺到了地面在起伏跌宕,抓緊了三千墨楓兩人。

“好像不是。”墨楓的手被瀟瀟緊握著露出了一絲欣慰,耳邊聽到了一陣水花飛濺的響動。三千也聽到了,立即抱住了瀟瀟喊道,“屏住呼吸!”

從後傳來的水聲愈發洶湧,三人直接被一沖到底,冰冷的壁洞從側面開了一個巨大的漩渦,水勢一偏將三人直接送了進去。這水勢似乎是被控制了一般速度飛快卻將三人包裹其中不曾受傷,沖了半刻鐘時間前方似乎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出口。“三個蠢貨,下次別再過來煩我。”墨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聲滿是嫌棄的幽聲,下一秒面前一片明亮,三人直接被沖到了紫霄瑤臺外的湖泊。

“噗…這麽容易就出來了嗎?”三千在水流平穩的湖泊中直起身子甩了甩腦袋,直接把墨楓丟到一邊的陸地上。瀟瀟被水勢卷的頭暈眼花,跌跌撞撞的滾到了岸邊使勁吐。看著蒙蒙亮的天總算是有一種熬出頭的感覺,“比死了還難受。”

墨楓已經昏沈的快沒了意識,只能聽見聲音卻累的沒法睜開眼去回答。三千可不管什麽暈不暈的,只要活著就好!“乖乖,這水流沖的好啊。直接給我們弄出來了!”

在湖裏撲棱了幾下三千拖著身子上了岸邊,“先走,楊澤大人應該就在前面不遠接應!”

“楊澤會這麽好心來接應嗎?”瀟瀟對這些人不存在一丁點的僥幸,沒有果子摘,這些人是肯定不會踮腳的。

三千本身對瀟瀟也沒有什麽好感,“你別管好不好,你不想隨我們走,他傷成這樣還能去哪裏?”

看著重傷的墨楓,瀟瀟也真的得低頭了。來日方長,楊澤的事情她也確實想弄個清楚,劉婆婆的死若是真的和楊澤有必要關系…。。想著瀟瀟眼眸中出現了好幾種不同的情緒,說到底,還是恨自己沒有能力。

“這邊!”隨著林中貓著的一個人起身呼應,三千才終於露出了找到大部隊的喜悅,“快幫忙扶一下,背著這個拖油瓶累死我了。”說完直接把墨楓交到了那個人手裏。

胡亂的擦了幾把額頭上的汗水,揪著那人的衣領急道,“大人在哪呢?快帶我過去!”

“就在前面!”這人也不廢話,背起墨楓就往前跑。

“大人!”三千見著楊澤直接就跪下了,抱著楊澤的大腿就不撒手,“大人!楊天大人沒出來!您快去救救吧!”

楊澤沒有理會跪倒的三千,看著瀟瀟頓時就眼前一亮,踢開了三千迎了上去,“小妹你沒事吧?”

瀟瀟自是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,但是對於如今狀況,還是得對楊澤這種笑面虎交好。“我沒事,只是楊天他……。”

“沒事就好!”楊澤立即打斷瀟瀟的話語拍了拍手道,“快回去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
“大人!楊天大人還在裏面!”被趕到一邊的三千又跪著爬了回來,此時的三千身上又臟又臭滿是汗水,整個人都像是個可憐的流浪漢一般,“您再不去救援,說不定就真的來不及了!”

“他已經是個死人了!我再去耗兵耗力的救他做什麽?”楊澤又推開了狼狽的三千滿臉的嫌棄。

“什麽叫已經是個死人了?”瀟瀟上前兩步瞪著楊澤,“此話怎講?”

“哦?楊天沒告訴你?”楊澤一副驚訝的表情,冷漠的說道,“一命換一命。,不是很正常嗎?”

瀟瀟哪裏還有時間去問什麽正常不正常,怒吼道,“什麽一命換一命?你帶著這麽多人在這裏為什麽不能去救他?”

此處上上下下埋伏至少上百人,連楊澤都在此等候,那他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是想要得到的。否則不會親自出現在這裏。

“你且告訴我,我為什麽要去救他?”楊澤端了好一副大人做派,“你莫要忘記這是誰的地盤,這個墨楓是個禍害,你也是個禍害,我冒著這麽大的危險收留你們,你不感恩反而來質問我為什麽?”

感恩你?瀟瀟紅著眼雙手骨骼緊握的哢哢響,“先走……。”墨楓睜開眼低吟著,手指艱難的擡起望向想要發作的瀟瀟。

“還是這位小兄弟識得大體。”楊澤冷哼一聲,數人立即井然有序的撤退出了蕓山。

蕓山距離洱山不是一般的遠,騎馬疾行都需個五六天,如今帶著墨楓這個拖油瓶更是只能用馬車拖拉,這一行人裝扮樸素分批行走,坐在馬車裏的瀟瀟照顧著只能躺著休息的墨楓,而楊澤眼神怪異不知道想了什麽點子。在瀟瀟眼裏,這眼神就像是猛獸看獵物一般,楊澤仿佛就要張口將瀟瀟直接吃掉。

出來蕓山後的第二天,一眾人這才停下趕路的腳步找了個客棧歇腳。

瀟瀟和墨楓住了同一個房間,一臉憂心忡忡模樣的瀟瀟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對墨楓說些什麽。

“怎麽了?”墨楓沙啞著嗓子問了一句。“你有沒有感覺有些不對勁?”瀟瀟左右踱步搓著手掌,“他楊澤會為了我們幾個離開洱山接應?我們值得?”瀟瀟砸了幾下嘴巴,“這裏面一定有問題!”

“是有問題,不過是什麽問題呢?”楊澤踹開房門帶著一眾人等進了瀟瀟所在的房間,滿臉的陰沈邪笑。“坐下吧。”

瀟瀟剛想出手卻聽見楊澤緩聲道,“你敢反抗,這個小東西就得死。”楊澤自然指的是躺在床上重傷的墨楓了,瀟瀟此刻縱然是有再大的怒火也得憋著,“你先是支走了楊天,又抓了我們,你到底想幹什麽?”

“楊天是自願的,又不是我逼的。”楊澤悠然自得的坐在了桌子上,眼神示意瀟瀟在對面坐下。

現在這模樣瀟瀟就算不撕破臉也不可能再裝沒事人了。“我在洱山的醫館內看見了一個身體裏爬出綠蛇的人,那是你做的吧。”

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又如何?”楊澤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,漫不經心的搖晃著杯盞。

“你練毒使得你自己都沾染上了毒,所以你去找蛇山劉婆婆幫你解毒。可惜劉婆婆不知道怎麽解毒,所以你就放毒就害死了整個山上的人與獸。”瀟瀟怒瞪著身前的楊澤,本以為居乃邑是這個世界是最惡毒的人,沒想到楊澤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“她一生殺了這麽多人,早點死了去地下陪陪那些無辜的人也好。”楊澤輕抿了口茶水,輕輕皺著眉頭,這茶水真是夠難喝的。

“那你一生就沒殺過人嗎?你就不該死嗎?”瀟瀟恨不得抽出血劍把楊澤劈個八半才好,“你在洱山練毒,害死了這麽多的難道就不是無辜的人嗎?你早就和居乃邑狼狽為奸挖了一條通往我床下的密道,被發現後你也不怕還可以順便賴在我身上,那樣就算是楊天他也一樣護不住我。洱山上的幻境…。”幻境?瀟瀟腦中突然有了一條明朗的線索,卻又難以置信的望著楊澤。“你……。。全部都是你!是你在我身上施的幻象?這樣我就不得不去找幻夢幫忙解除,現在幻夢死了,楊天也因為我去了紫霄瑤臺現在下落不明……你,到底是想要什麽?”

“也算是你長了一點腦子。”楊澤微微動了動做了許久的身子,朝著身邊人眼神一變,“按住她。”

身邊跟隨進來的眾人直接把於瀟瀟手腳禁錮住,楊澤又拿起了一個空的茶杯,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細小的匕首,“那蛇婆喝了你這麽多年的血,也是時候讓別人也嘗嘗了。”

楊澤直接用匕首劃開了瀟瀟的手腕,瀟瀟被這冰冷的東西痛的渾身一顫,血液立即暴了似的噴濺湧出,幾人依舊是死死的按住掙紮中的瀟瀟。楊澤冷笑一聲用茶杯在手腕下方接著,滿滿一杯之後不加思索直接吞了下去。如此反覆三杯之後,瀟瀟早已經是失血過多眼前發黑,墨楓重傷想下床幫忙也被無情的一腳踹的老遠。楊澤在喝下三杯之後才註意到已經毫無反抗的瀟瀟,“處理好傷口,別讓她死了。”

血,好多的血。瀟瀟似乎是在做夢,又好像置身於天堂。眼前一片朦朧,隱約間看見的都是過往的畫面。我是在哪裏?

都說人死之前往事會像走馬燈般呈現,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嗎?

手腕的痛感逐漸模糊,麻木。被禁錮的四肢也沒了壓制。朦朧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十餘年前父親六十大壽時的場景,當年與父親私交甚好的楊伯伯,你知道楊澤哥哥今天會這樣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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